更新时间:2018-11-06

无人知晓:经典电影‖是枝裕和之电影《无人知晓》：一个自生自灭家庭的可怖与可爱方汉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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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来，是枝裕和在拍摄《幻之光》后，自《下一站，天国》开始，基本上回归到了传统叙事阶段，即依靠故事核，始终以情感阐释的明线，串连各角色间心理嬗变，有序地展开叙事，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日本式的煽情，但他依然是节制的，可控的。我想说的是，《幻之光》的现代镜像并未持续，在我看来是一件遗憾的事，那是真正的电影艺术。简省的非线性叙事，精妙的对白，再结合静谧、幽邃又蕴涵的镜语，使得《幻之光》成为他的绝响。
《距离》明显带有试验性，或许，《无人知晓》（2004年）是个例外，它的反常规，毫无煽情的可能，带有真实电影的特质，以极为俏皮方式，拘役于一个特殊的空间，将我们带入一个匪夷所思的孩童世界，体验一个自生自灭家庭的可怖与可爱。恐怕谁也不理解，这个做母亲的惠子，为何要对自己的4个孩子如此苛求，又莫明其妙地消失。想来这对于是枝裕和来说，根本不是主要问题，关键是她的孩子们怎样过着自己的生活。这必然触及孩子们的表象和内心，揪紧我们视线的也绝非仅仅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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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葩妈妈惠子，带着12岁的大儿子明坐新干线前往东京，明一直摸着两个随行的大箱子，他的眼神游离而紧张。直到货车开到房东楼下，工人搬运这两个箱子时，让他的紧张提到了嗓子眼。搬好随行物品进屋，打开行李箱，原来装着最小妹妹5岁的雪，及顽皮搞怪的7岁小弟茂。之前，惠子牵着明告诉房东夫妻说，家里就她两个，明上6年级，老公在外地工作。

夜色降临，明赶紧出外到车站，接10岁大妹京子回家。如此这般，一家人团圆了。但妈妈如以前一样约法三章：不准大声喧哗，不准出门，不准上阳台。除了京子在阳台洗衣外，茂和雪都不能过去。妈妈说最担心的就是茂，这次搬家也是因为他不听话。茂则一直做鬼脸。妈妈说我白天上班，晚上回来，明会照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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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妈妈最放心的就是明，只有他理解妈妈，且性格温顺。明想带弟妹们上学，这也被妈妈拒绝了。她说不上学也会出很多伟人。明说谁。她一时想不出。后来憋出一个田中角荣。明说从没听说过，是古人吗。二人都嬉笑起来。妈妈跟明，更像是姐弟，或者兄妹，而非母子。明是一个有主见的孩子。

日子似乎也就这样安然的过下去。顽皮的茂依然想越界，总是打擦边球，时不时扒着门眺望阳台，有时故意甩出小球，然后伸手捡拾，顺便看下阳台外的世界。大马路上人流如织。而京子乖巧，只是洗衣时仍想伸头看看外面。小妹雪逗人喜爱，从不吵闹。当然，最忙碌还是明了。他要出外购物。日子总要精打细算。他要记下每天的花费。在家里，他还要带着弟妹学点东西，尽管跟学校没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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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段时间，妈妈渐渐回家少了，直至消失。留给明的只有维持一段日子的开销。半月过去了，紧巴巴的，他找到一位胖乎乎的士司机。司机说，雪长得像我吗。明点点头。他给了明一点钱。明再找到一游戏厅职员。他出来说，雪不是我生的，当时我跟你妈妈每次做都戴套。明也点点头。他也给了明一点钱。但这些只是杯水车薪。只能紧缩开销，孩子就是这样，饿了吃什么都香，每餐就只能吃方便面了。

一月后，妈妈突然回来了。给他们带来了不少东西。妈妈说去大阪工作了。只有明清楚，妈妈去干什么了。妈妈兴奋地说，这次那个男人很靠谱。明笑笑点头。妈妈总是不停地追求爱情，又总是被人甩。当然，明没法劝说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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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时，妈妈跟明说，你爸爸还在羽田机场工作，京子的爸爸是搞音乐的，当时我想当歌手，后来歌手的梦碎了，就认识了茂的爸爸，而雪……恐怕明都听过妈妈唠叨多少次了。他只是点头。4个亲生孩子，来自4个不同的父亲。这是怎样的一个妈妈。几天后，妈妈再次远行。她说圣诞节前就会回来。孩子们宁愿相信自己的妈妈。但心里都清楚，谁知道她回不回来呢。

圣诞节要来临了。妈妈终于没回来。钱花光了，明打电话，都找不到妈妈了。只能找救济机构施舍。京子在家盘点自己存下的钱，她的愿望是要买一架钢琴，她不时摸着妈妈走前落在地板上已干涸的指甲油印。雪依然笑眯眯地玩着。茂不时的做着鬼脸，又不时的张望。

平安夜，明出外找到一位慈善机构，讨要了4份压岁钱。他兴冲冲带回家，每人发一份。外面焰火升腾。他们一齐扒着玻璃门向外探望。刹那的焰火，映出他们天真开心的样子。他们还能等到妈妈吗。也许只有天知道。
2014、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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