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对抗无聊。
曾经疯狂听的三首歌,我把它们称之为爱情无聊三部曲 (《圣诞夜惊魂》《轻功》《阿姆斯壮》)因为里面的你全都在呼吁爱情解救无聊的生活和灵魂。
到底有谁能抵挡一个大声唱着“爱情快来,解救灵魂”,“这世界又烦又黏腻,你在哪里哪里”,“请你爱我(n遍)”的陈信宏。
然而对抗无聊是暂时的,crushes come and go. 无聊差点无聊到让人以为是永恒的,就像日复一日的生活。最后还是只能一遍遍唱《I LOVE YOU 无望》,唱《听不到》,唱《恒星的恒心》。
那些突如其来的心动,像所有被风吹过的湖面,关于爱情的模样,你说是雨落在海洋,也像彩虹,绚烂却让人迷惑。声嘶力竭的呐喊一遍一遍后,还是搞不明白。为爱而生,却找不到爱在哪里。
后来我开始在北京实习,每天挤地铁公交通勤,为最后一公里气喘吁吁。世界又在我面前转了一个面。
西二旗每天早高峰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足以让每个第一次来的人目瞪口呆。
人的数量多一定程度,个人的感受也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人多到每个人都要拼命挤上这班地铁,哪怕和陌生人距离近到没有丝毫尊严,多到每个人都要拼命挤上尚有空隙的公交,哪怕衣服书包被夹在门后关不了门。赶上这班就好了,每个人只剩这一个念头,忍耐这一下就好了,每个人只剩这一个念头。我们都是陌生人,但我们依然可以为了我们自己选择的生活,维持这么尴尬的姿势。因为If you can't stand it, just fuck off.
我开始整天整天听《第二人生》,在每天的早起堵车,通勤拥挤,和一模一样的工作节奏里。
早半个小时和早一个小时起床,依然和昨天前天堵在一样的地方。九点下班,地铁站依然人满为患。
曾经我和朋友跑到高处俯瞰夜晚的软件园,哪里都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乱停的滴滴车和出租车,你可以说那里好像人们在尽情把握机会追逐梦想,也可以说人们别无选择在被疯狂透支。这是这里最神奇的地方。
然后终于,我等到了《自传》这张专辑。
我第一次听应该是在飞机上,转眼直接把我听哭了。
那感觉就像,What the hell happened to you? 那个一路写着《爱情万岁》《人生海海》过来的少年怎么能写出来这样的歌。曾经我们无时无刻不想终结孤单,无时无刻不想离开无聊的地球表面,无时无刻不想为爱情刮风叹气,死亡太远了,但青春又那么短,怎么他妈的甘心。如果可以,永远也不想写其他主题。然而最终,孤独,爱情,和死亡,每一个主题都沉重到拿起了放不下。
唱了那么久的青春年少,还是要在自传终章回望来路,还是痛恨时间才是最巨大的谎。而这一首歌,足以为你在墓志铭上预留下诗人的头衔,更别说一个小小的金曲奖最佳作词人,你的朋友后来回忆你,会骄傲地说你是个诗人。
感谢《成名在望》,《任意门》,《转眼》,如果这是你的奋斗三部曲,那么它们的确足够热泪盈眶,像所有美好的作品那样。鬼知道我在国外的地铁上听了《任意门》多少遍,那时候每天去学校会经过一面巨大的墙,墙上写了巨大的三个词:NEVER TOO LATE, 就像什么更高级生物或者上帝给我的提示一样。
NEVER TOO LATE,是《成名在望》的名利初窥和迷茫坚持,是《任意门》里全世界最好的友情,是《转眼》里最孤独也最完整的自我。
你问我全世界哪里最美,
答案当然是你身边。
但我知道你还是孤独,哪怕这一路风景热闹繁华。没有足够的孤独,就写不出华章,才华不过是孤独身上的寄生虫。
这么多年过去,也许你还会再一直问,
Do you ever shine?
也许不会再问,因为那都不重要了,重要是how.
Sorry, still not shine, but we are just doing fine.
Fighting boredom all the t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