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为了谁变成了石头,谁又为了这石头费尽心思地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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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一部会让人和解的电影。
一直得不到一个好机会去看这部传说已久的片子,直到传出消息今年会在院线上映,终于又可以名正言顺地走进影院。
八月十三日观看。大哭。
上一次这样还是看《小王子》。
故事取自凯尔经神话,很简单:一个渔夫,他的妻子在生二胎时因为难产死去了,留下父亲、哥哥和不会说话的妹妹相依为命。父亲伤心至极从此一蹶不振。而哥哥因为妹妹夺走了妈妈的生命而怀恨在心。住在城里的奶奶想法设法帮助儿子但无济于事,只得把孩子们接走。但是,在经历了种种犹如梦幻又犹如神话的冒险后,这一家人终于和好。

导演只是把这个现实中的故事套在了神话中。神话中巨人麦克利尔失去了妻子悲痛欲绝。巫女玛查是麦克利尔的母亲,她不忍再看到儿子如此悲伤,因此派自己的猫头鹰去吸收了巨人所有的感情。没有了感情当然就不会再悲伤,但付出的代价就是要变成石头,因此巨人就变成了石头永远坐在大海中。现实中父亲是巨人,而奶奶就是巫女玛查。父亲因为失去妻子终日郁郁寡欢,甚至借酒消愁。而奶奶不忍看到儿子这样,她一直想让一家人搬到城里住,可好几年过去了,也没有实现,她没有办法,只得带孩子们走。

关于母亲的死,影片表现地得很含蓄。片中说母亲是海豹仙,在生育小女儿的那一晚不得不回到大海中。她的身影消失在海浪中,只留下刚刚诞生的孩子,这不正好是妇女难产而死的艺术化表现吗。而哥哥一觉醒来,妈妈不见了,多了个妹妹,他会认为是妹妹带走了妈妈,因此厌恶妹妹。可想而知,在这样一个家庭中,妹妹的心情自然不会好,成长到好几岁了还不会说话。她渴望大海,也许她觉得大海才能给她自由和欢乐。

故事的转折点其实在哥哥身上。这个好奇的小男孩儿最先发现了妹妹的秘密。这可以理解为他开始关心自己的妹妹。直到他见到那个头发超级长但记性不好的老爷爷,其实就是那个跟他爸在一起喝酒的老渔夫。他的头发超级长,因为每根头发就是一个人的故事。就好像有些上了年纪且脾气又好的老爷爷知道很多很多故事一样,我小时候真的见过这样一个人。他告知了小男孩一切,他爸爸和妈妈的故事。男孩需要拿着一根特定的头发才能走出山洞,我强烈的怀疑,那根头发就是他自己的故事。他拿着那根头发,回忆起了一切,或者说,想起了他一直记得但不愿承认的事实:妈妈是爱妹妹的,妈妈也希望自己爱妹妹。

终于他觉悟了,他走出山洞,打败了魔女玛查——这可以理解为他说服了顽固的奶奶——救出了妹妹,然后去找那件海豹的披风。那件披风为什么那么关键,因为那是母亲的遗物。父亲之所以把它锁起来,甚至丢进海里,是因为他害怕女儿会重走母亲的路,或者说他害怕想起女儿和海豹的任何联系。他要回避感情上的冲突,坚定自己做一个石头的决心,就像巫女玛查把人的感情吸进罐子里一样,他把自己隔绝起来。
而哥哥想方设法找到了披风,给妹妹穿上,引导她开口唱歌。问题不在于她的歌唱,在于哥哥的引导。以前他讨厌妹妹,是因为在他潜意识中,“妈妈”和“妹妹”这两个概念是互斥的。而现在,拥有披风的妹妹和妈妈重叠起来,他开始认同妹妹,并引导她帮助她,以爱的名义完成了对妹妹的救赎,同时也完成了自我救赎。
而父亲呢,当他再次见到妻子,即他从小女儿的身上看到妻子的影子,他再也不能靠躲避来保护自己。以前,他一面躲避,一面又不能释怀;害怕伤害,可又深陷其中。现在,他终于又见到了自己的妻子,他终于又直面了自己的感情,他说:“Bronach,I loved you so much,I still do.”

我终于明白这个故事为什么叫《海洋之歌》,因为这部电影本身就是一首歌。在小豹仙西尔莎开口唱歌之前,一切都是前奏。这前奏看似欢快,实则压抑,开始很久都没有什么明亮的色调。直到经历了种种神话般的传奇,西尔莎的哥哥请求这个甚至不能说话的孩子开口唱歌时,那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在等着她开口。终于,歌声响起,一片片的金黄泛滥在天地之间。可是,那声音分明是伤感的,Deep sad,深深的伤感,as deep as the sea,深得就像大海一样。我丝毫感觉不到她的欢愉,泪水夺眶而出。可她分明又是欢愉的,一切的负面情绪随着这歌声消失在水天相接的那片金黄之中。石头重新变回巨人,正如儿子对母亲说:“Mom,I`m all right now.”那一刻,我感到我和解了。过往的一切,没有什么是不能和解的。就像这大海,可以包容一切。就像歌词中唱的:“Between the here,between the now;Between the north,between the south.”

我住的地方的隔壁,一对母女,天天吵架,天天吵架!完全可以顶替闹钟的功效。但是,换做一对母子,未必会如此热闹。也许儿子根本不会和母亲说话,但是做母亲的都看在眼里。有很多话,想要去说,但感觉说了也没有用。有很多感情,想要去隐藏,因为经历了种种阴差阳错,已没有耐心再去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也没有耐心再去敷衍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或许是时候该开始关注自己,历练出诸般化险为夷的智慧,来和自己的内心和解。此时,彼时,不言爱恨,只念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谁为了谁变成了石头,谁又为了这石头费尽心思地口是心非。我不知道要经历怎样的温柔与豁达,才能化解这一切。直到听到这首“海洋之歌”。

海洋之歌Song of the Sea(2014)

又名:海洋幻想曲(台) / Le Chant de la Mer

上映日期:2016-08-12(中国大陆) / 2014-09-06(多伦多电影节) / 2015-07-10(爱尔兰)片长:93分钟

主演:大卫·罗尔 布莱丹·格里森 丽莎·汉尼根 菲奥纽拉·弗拉纳根 露西·奥康奈尔 乔·肯尼 帕特·绍特 科姆·Ó·斯诺代格 利亚姆·霍里卡恩 凯文·斯耶斯卡斯 威尔·柯林斯 保罗·杨 

导演:汤姆·摩尔 / 编剧:汤姆·摩尔 Tomm Moore/威尔·柯林斯 Will Collins

海洋之歌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