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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作家岩井俊二的《情书》是东亚纯爱电影的典范。其真诚朴实的叙事风格,清新唯美的镜头,细腻温柔的情感表达,受到了观众的追捧。尤其是影片中无处不在的悼念物的意境,无声地表达了“生而为死”的审美诉求,让人深受触动,引发了对生命之死的哲学思考。本文以《情书》为例,对日本物质丧美学中的生死观进行了分析和探讨。

一、电影《情书》内容简介
《情书》是关于:渡边广子在未婚夫藤井在山下去世两年后,出于思念,向故居寄了一封情书,却意外收到了同名同姓的女藤井的回信。在他们的信中,他们揭露了一对年轻男女藤井之间不为人知的爱情。

原来,男女同学藤井是初中同学,男树一直暗恋女树,但一直没有表白。成年的雄树遇到了长得像雌树的波子,对波子一见钟情,直到意外死去。每一封信都承载着两位女主的情感追求和经历。对于波子来说,她需要一点一滴了解爱人的过去,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对于女树来说,她需要通过零碎的记忆重新认识同名的男孩。随着回忆的深入,波子逐渐意识到爱人对自己的爱中包含了女娲的影子,原谅并释怀了,但女娲却意外得知男娲对自己有着深深的暗恋,为错过这段美好的感情感到惋惜和难过。一个只是皱着眉头,但另一个是她的想法。但是,所有不理智的感情和爱情,最后都像飘落的樱花,埋在雄树死去的山中,静美如纯白的雪。



二、电影《情书》里的“物哀”美学表达
在日本文化中,最鲜明的特点就是对事物的哀感,这是日本文化长期以来形成的一种独特的审美观。“哀物”一词,是由早期江户时代的一位学者于《源氏物语?玉小栉》年正式提出的。是指如实表达对客观事物最直观的感受,挖掘出最真实的感受,寻求与读者的共鸣,从而实现审美意义上的心理满足。随着对“物质丧”内涵的分析和深入研究,现在人们普遍理解“物质丧”是指人们对世间万物最真实的情感表达,从而产生纯洁美好的精神满足。《情书》就是这种物质丧审美的最好体现。

(一)简约之美

精神越深刻,就越需要简化其外在表现。电影《情书》追求的就是这种纯粹简单的叙事风格,连字里行间的对话都非常简洁。

这部电影以一封寄给天堂的信开始。信里只有两句话:你还好吗?我很好!然而短短的七个字,却饱含着博子对逝去爱人的深深怀念和无限伤痛。女树回忆起和男树的交往,她只选择了几件小事:同名同姓的尴尬,黑暗车棚里的卷子,骑车时的恶作剧,借书证上写满藤井的名字。然而,正是这些不经意的小事,无不暗示着雄树对雌树的深爱。每次我的名字写在我的笔里,都是你在我心里喊出来的。这就是单恋最美的地方,就是尴尬,就是“怕你知道我的想法,又怕你不知道”。

波子在雪地里对着爱人死去的山林喊道:“你没事吧?我很好。”



在这看似不经意的叙述下,隐藏着人物的感情和复杂迂回的思想。最经典的是最后一句:“你还好吗?”“我没事!”用博兹颤抖的声音反复说出,代表解脱。她深信自己是女树的影子,但她也相信这份真挚的爱情。面对未婚夫失落的灵魂,她倾吐所有的思念和悲伤,然后放下这段感情,重新开始。

(二)清新之美

影片开头,渡边广子一身黑衣躺在一片白雪上,静如尸体。她正在体验男朋友死在雪地里的感觉,直到再也憋不住,吐气。下一个镜头是白雪的全景,一个黑色的小身影在雪地里跋涉,像一幅精美的水墨画。一组镜头无语,却美得让人窒息。还有,在雄树和雌树的互动中,雌树偷看雄树的唯一时间是校园图书馆里只有两个雄树和两个雌树。雄树靠在窗边,低着头静静地看着书,阳光倾泻在他身上,让他整个人都透明了。突然,白色的窗帘在风中扬起,遮住了整个窗户,公树瞬间消失在窗户口。这时,镜头转向了雌树的特写。她看着窗外,眼里流露出疑惑和期待。突然幕布落下,雄树的身影再次出现,镜头切入雌树微妙的表情。这一幕生动地描绘了女娲羞涩不安的心情和隐藏的爱情。



(三)含蓄之美

这部电影常被称为单恋的极致,片中的男树真的对女树有着终生的单恋,让无数人心酸。无论是在借书证上写满了雌树的名字,还是在骑车的路上用塑料袋蒙住雌树的头,或者是为了能和雌树多呆一会儿而回答英语试卷的答案,这些都体现了雄树对雌树的爱,但是“山中有树有枝,心中的快乐你不知道。”或许是因为性格原因,又或许是因为青春期的懵懂与羞涩,雄树只能默默地把这份爱埋藏在心底,直到最后。影片最后,当女舒看到女同学寄来的《追忆似水年华》借书证背面她的肖像时,得知男舒一直暗恋着她,但她并没有激动,也没有哭,只是嘴角上扬微笑时用手捂住了鼻子。



这种看似平静的表达深深地打击了我们:悲伤也可以如此美好。含蓄内向和日本人的隐忍有关。无论是夏目佐世基把“我爱你”翻译成“今夜月色真美”还是“请允许我做你的夏天”,“拥有一个你想念的人就是幸福。”这是他们表达爱的方式。这些含蓄的说法虽然平淡无奇,但却如同“静听惊雷”,让人感到无比震撼。

(四)死亡之美

在《情书》中,死亡的作用不再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生命终结和令人恐惧的影像。它不是存在的二元对立,而是生命的一部分,是生命的延续和传承。有一个场景,雌树一身黑衣在空旷的雪地上滑行,然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就突然停下来。原来,她在雪地里看到一只冻僵的蜻蜓,一滴眼泪从母树的脸颊无声地滑落。她转过头对妈妈说:“爸爸真的死了吗?”

导演用这种方式把死亡描述得如此美好。蜻蜓虽然死了,但它活着的时候,依然会展开翅膀,展现自己最美的样子。正如印度诗人泰戈尔在《飞鸟集》中所说,“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此外,雄树在登山途中遭遇山难的事实,也在电影《情书》中淡化了它的悲情意味,展现了导演“生而为死”的独特审美诉求。通过雌树的记忆,雄树“死而复生”,与雌树波子和她的朋友叶秋相交。他们并没有把雄树的死当成终点。



三、日本文化的“物哀”生死观
在日本文化美学中,“物哀”是一种从空虚的心境中孕育出来的悲剧美和悲凉美,也是一种对人生和岁月无常的悲观。是对生命无常的审美追求,日本人对死亡有着独特的理解。他们坦然面对死亡,能以豁达的心态直视死亡,以敬畏的目光看待死亡。这是他们的生死观。

川端康成说:“死亡是最高的艺术,是美的表现。”叶瞿伟先生说,日本人的审美意识中有“瞬间美”的观念,通过瞬间的美可以达到永恒的宁静。《情书》女娲父亲的去世,就像一只被冰冻却还在展翅的蜻蜓,悲壮而美好。日本人不惧怕死亡,甚至欣赏和赞美死亡,比如日本武士的自杀。他们不去想自杀有多可悲,而是想什么样的死法更美好。在《情书》中,死亡美学的表达有了新的延伸。导演通过人物形象的塑造和意境的营造,表达了对生死终极命题的思考,即“生而为死”的审美死亡诉求。

虽然死亡本身是可怕的,但当它与美学结合时,就升华了死亡的境界,形成了独特的美学内涵。村上在《挪威的森林》中也说过,“死亡不是生命的对立面,而是生命中永恒的一部分。”《情书》中南树虽然离开了人世,却永远留在了他们的记忆里。青春的感情就像电影里被冰雪封住的蜻蜓。时间留住了自己最美的瞬间,爱情成了信仰,蜻蜓能不能再飞也无所谓了。黑格尔曾说,现代死亡意味着否定之否定,最终肯定了精神的存在。

四、日本文化“物哀”生死观的形成原因
(一)特殊的地理环境

丧的诞生与日本的地理环境密切相关。日本列岛有着独特的地理环境。一方面,它被雪山、海岸、溪流、温泉、瀑布等美丽的自然所包围,另一方面,它又频繁地受到火山、地震、雪崩、海啸、台风、战争等灾害的侵袭。他们多年来看到的,都是美的瞬间消失的样子。这让他们相信美好的东西都是不稳定的,觉得人生短暂无常,从而珍惜和欣赏瞬间消失的东西。他们爱花蕾,爱残月,爱飘落的花瓣,从这些稍纵即逝的事物产生的怜悯情绪中寻找美。这种无常的丧感和美感的无常,才是日本人丧美学的精髓。此外,崇尚自然、尊重自然的观点也深深影响着他们对待生死的态度。当灾难来临,生命逝去,他们会坦然接受。



(二)盛行的自杀文化

日本是一个长寿的国家,自杀率非常高。在美好的事物瞬间毁灭自然的现象和佛教生死无常观念的强烈影响下,日本人更渴望追求“瞬间的永恒”,从“瞬间的永恒”中寻求美的价值。尤其是日本文学不遗余力地用美丽而神圣的方式来描写自杀和死亡,深深影响了一代又一代日本年轻人的生死观。川端康成叶子在《雪国》年最后倒下,死于大火。她似乎是自杀的。村上《挪威的森林》栗木月、直子、初美,直接选择了自杀来实现自己的救赎;在渡边淳一的《失乐园》中,男主角Kumi和女主角Rinzi为了留住他们出轨爱情的最美好时刻,双双自杀.



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些宣扬自杀文化的文学大师们最终选择了自杀。日本作家、诺奖得主川端康成叼着煤气管自杀,著名作家三岛由纪夫剖腹自杀,作家芥川龙之介服安眠药自杀。虽然他们的经历、出身、时代不同,但他们选择死亡的命运却非常相似,那就是以死亡的方式寻求一个在现实世界中无法实现的理想国。对他们来说,这可能是另一种“重生”。

(三)复杂的民族特性

日本人有一种独特的水火不容的气质,看似谦虚严谨,崇尚自然和谐,骨子里却充满叛逆和暴力。这就是日本极其简单的多神教哲学。3354恶劣环境下的海岛先民的人生哲学是探寻精神出路。美国女社会学家、人类学家露丝本尼迪克特(Ruth benedict)写过“《菊与刀》”来形容日本人的性格:日本人彬彬有礼,但傲慢自大;他们极其固执,却能轻松适应激烈的创新;他们温顺,但不轻易服从上级的控制;他们忠诚慷慨,却又桀骜不驯,满腹怨恨;他们天生勇敢,但却非常胆小。日本人受环境、历史、哲学等影响,逐渐形成复杂多变的多重矛盾性格,形成两种极端的心理特征。他们喜欢优雅的菊花,欣赏武士军刀。这种心理特征本身就是不稳定的,容易在一个方向上越走越远。

还有日本天皇长期统治下形成的克制忍让的规则意识和“报恩”心理。他们孝顺皇帝,忠于皇帝,相信生命中的一切都是皇帝赐予的,必须怀着无限的感激之情接受这份人情债。一旦别人的善意出现,就是“负债”,自己必须尽全力偿还。同样,一旦你的名声被玷污,你也要想尽办法报复。否则只能自杀来保证名誉的清白。日本是一个精神上干净的民族,非常重视自己的名誉。他们的名誉感,如果无法复仇,就选择自杀,以此服罪至死,换取死后名誉的恢复。这才是他们认为可敬的,有意义的。2020年2月,一名日本官员对海外华人撤离处理不当,导致中国新型冠状病毒肺部确诊病例增加。官方认为给百姓带来了灾难,感到愧疚,自杀道歉。

五、“物哀”生死观对日本文化的影响
日本人的情感情结已经渗透到他们的情感世界,逐渐成为民族的心理基因。这种影响在日本各种影视文学中处处体现。日本的诗歌、音乐、舞蹈、绘画等。无论形式还是内容,都包含着朴素、清新、舒缓、含蓄的哀美因子。幽暗中有寂静,有一种悲而不伤,静而不寂的意境。尤其是丧生死的观念,对日本的文学作品、动画、影视都有着深远的影响。日本文学以极其委婉细腻的情感表达他们极其复杂的民族心理特征,在极端的心理压抑下释放另一种宣泄和释放,通过死亡获得永恒的沉默,也通过怀旧获得起死回生的记忆,如《挪威的木》、《失乐园》和3366。

《情书》



日本人特别喜欢樱花,观看樱花的绚烂美丽和凋零已经成为日本文化。当樱花盛开时,日本人喜欢邀请他们的朋友和亲戚集中在樱花树下喝酒和玩乐。他们也喜欢在樱花凋零的时候,静静的欣赏倒下的樱花树那色彩斑斓又干净的美,去体会那瞬间消失的美。此外,日本的丧生死观念也深深影响了日本武士道精神。正如山本昌超《雪国》所言,“武士道就是看透死亡,在生死两难的时候,当机立断,从容赴死。”日本的武士道精神是直面死亡,甚至是追求死亡,追求死亡瞬间的审美价值,也就是所谓的“落花之美”,这和为物哀的观念是一脉相承的。



而日本的武士道精神,说到底还是源于封建时代君臣特殊而特殊的思想。随着日本军国主义的崛起,它赋予了一些不再纯粹的内容。比如武士道标榜精神上的优越感,即只有在心理上能战胜自己,才能战胜别人。也就是先“杀了自己”,再“杀了别人”。这

六、结语
生与死是人类永恒的主题,也是每个人都无法逃避的人生归宿。中国儒家认为,人必须用自然的生命来实现价值生命,也就是珍惜生命,死亡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在西方,死亡是回归天堂,是上帝决定的事情,不可自作主张;在基督教文化中,自杀是一种罪恶,一种懦弱和不负责任的表现。在日本文化中,自杀是一种承担失败责任的行为,也是一种道歉的形式。在日本人的观念里,人生应该像樱花一样,“永远灿烂多彩”。日本一直是一个有“自杀情结”的民族。他们认为死亡是生命的一部分,从生到死没有绝对的距离。死亡是对集体责任的承诺和忠诚。日本人的生死观表现出对生命的极度热爱,面对死亡的冷静和大度,对生死的鄙夷、宽容和尊重。这是日本人特有的生死观。


情书Love Letter(1995)

又名:When I Close My Eyes / Letters of Love

上映日期:1999-03(中国大陆) / 2021-05-20(中国大陆重映) / 1995-03-25(日本)片长:117分钟

主演:中山美穗 丰川悦司 酒井美纪 柏原崇 范文雀 篠原胜之 铃木庆一 田口智朗 加贺麻理子 光石研 铃木兰兰 盐见三省 中村久美 梅田凡乃 长田江身子 小栗香织 神户浩 酒井敏也 山口诗史 山崎一 德井优 武藤寿美 

导演:岩井俊二 / 编剧:岩井俊二 Shunji Iwai

情书的影评

海娃
海娃 • 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