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制与反体制的双螺旋
——《木星上行》的意识形态
文/空语因明
《木星上行》是部类似《第五元素》的太空歌剧影片,前者在很多方面类似后者:架空了的片名,既不名副其实,又故作内涵;笨拙而神经质的外星人类;同样凡俗所喜的奇幻感,在宏大的场景中去放大童话式的保守情感;同样具有巴洛克艺术风格的感觉,以及类似的漠视大叙事的小情爱。这些类似是太空歌剧所具有的猎奇向表现。
当然,《木星上行》被赋予了它自身的主题倾向,一方面是某种与科幻感有些矛盾的神秘主义想法,这大概是该影片导演所喜闻乐见的,不过它大概没有多大现代价值。这种神秘主义想法混合了弥赛亚,转世,和宿命(决定论)与自由(反决定论)的中间道路等。在《木星上行》中,女主角的神秘身份具有类似“灵童转世”之类的宗教设定,虽然它被解释为基因决定论的结果,但它仍不那么“科学”。“不被蜜蜂蜇”能被解释为女主角具有皇族血统的证据,这种跨越物种的等级观如果不只是牵强的情节元素,那么大概可以被认为是在讽刺所有地球上的人类皇族。它提供了一种皇族血统鉴别法,蜜蜂就是鉴别工具:要想证明你是真正的皇族?那就经受蜜蜂群的测验吧!
这样可以看到该影片另一方面的主题倾向:反体制。从《黑客帝国》到《V怪客》再到《云图》,都具有反体制的主题,《木星上行》也具有反体制的主题,但它具有的是不同于前者的反体制。前者的反体制都是在大叙事中表现的,尤其是《黑客帝国》和《V怪客》,都具有革命意识的,甚至代表“全人类”去进行反机器化体制的活动;而《木星上行》表现的则是小叙事中的反体制。虽然《木星上行》也具有大叙事的背景,但其中的宏观体制并不是它要反抗的,它也不具有革命的特征。相反,宏观体制在这部影片中成为被利用的。在这里,等级制法律没有崩坏,等级制秩序仍然存在,女主角的存在感和价值都要依赖虚构的现存体制,这个虚构的现存外星体制赋予了卑微的女主角以灵童式的重要性。虽然她仍然卑微,还不具有等级制的麻木感,但是她已经被当作体制的象征。她不会反体制,她也缺乏反体制的意志。因此可以看到,《木星上行》取消了作为大叙事的反体制,因为它已经处在大叙事的体制之中了。所留下的只是更接近凡俗的作为小叙事的反体制。
《木星上行》所表现的作为小叙事的反体制是体制之中发生的异化,也可以说是发生在体制生活之中的不满与怨念,具体而言针对的是行政程序的繁琐与官僚主义以及公务职员的自私与冷漠。从确定女主角皇族身份的法定程序经历中可以看出这种小叙事的反体制感觉。为了按照体制程序做成这么一件事,他们需要到不同部门去咨询,填表,鉴定,识别;行政部门之间相互推诿;公务职员们摆着一副副迟缓,怠工,脸色难看而又与己无关的样子;最后,他们不得不通过贿赂去完成这个冗繁的程序。体制当然是“为人民服务”的,不过如同其他任何服务一样,它也是收费的;而官僚主义体制所做的服务又是垄断的,因此这种“服务”其实能赛过任何掠夺,只要它足够狡猾。相比于大叙事的反体制,小叙事的反体制发生得更加频繁,更加实际。
对大叙事反体制的放弃实际上意味着对体制的难以避免的默认。社会正义曾经证明人们需要体制,任何大叙事的反体制,其结果都是体制的重新建立。体制与反体制就这样双螺旋般地前进着。罪恶的体制就像一只巨型怪兽,而成功的大叙事反体制者总能顺便利用人们内心的保守缺陷而重组新的巨型怪兽。只要是体制,它就很少健康过,大叙事的反体制作为它的宣判官总是来的太迟,去得太快,而小叙事的反体制就像它的随身医生。


木星上行Jupiter Ascending(2015)

又名:木升战纪(港) / 朱比特崛起(台) / 朱庇特上升

上映日期:2015-03-06(中国大陆) / 2015-01-27(圣丹斯电影节) / 2015-02-06(美国)片长:126分钟

主演:查宁·塔图姆 米拉·库尼斯 肖恩·宾 埃迪·雷德梅恩 道格拉斯·布斯 裴斗娜 詹姆斯·达西 特瑞·吉列姆 塔彭丝·米德尔顿 凡妮莎·柯比 蒂姆·皮戈特-史密斯 爱德华·霍格 奇克·盖瑞 古古·姆巴塔-劳 玛丽亚·多耶·肯尼迪 克里斯蒂娜·科尔 乔·奥斯蒙德 杰里米·斯威夫特 大卫·阿贾拉 妮基·阿姆卡-伯德 尼尔·芬格尔顿 

导演:莉莉·沃卓斯基 / 拉娜·沃卓斯基 / 编剧:安迪·沃卓斯基 Andy Wachowski/拉娜·沃卓斯基 Lana Wachowski

木星上行的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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