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很多人没看懂的剧情逻辑,我是这样理解的:

很久很久以前(因为是时间之外的时间毫无意义,所以这里的很久以前是遗留之人的主观时间),宇宙中出现了一个超级天才康,无数的多元宇宙产生的无数个康都是天才,他们发现了时间隐力并利用了它,获得无穷强大力量的他们开始征战,不是在星球尺度不是在宇宙尺度,而是在整个多元宇宙尺度上开始了厮杀,为了征服更多的时间线,也为了让自己的时间线不被毁灭,让自己成为那个唯一的“遗留之人(He who remains)”,他们的战火越发激烈,无数的时间线被毁灭,最终唯一的遗留之人活了下来,战争的结局极其惨烈,估计是所有多元宇宙都被毁灭,没有任何一条时间线留存下来。为了重建时间线,遗留之人在时间之外用无法想象的科技建立了TVA,制造了“时间织机(temporal loom)”将原始的时间之力织造成唯一一根时间线:“神圣时间线”。

实际上这部剧里面所有看不懂的地方都是因为翻译将temporal loom翻译成了时间隐力,感觉像是一种能量,但实际上loom是织布机的意思,在剧中我们也能看到temporal loom的样子,混乱的时间线从一端进入,神圣时间线从另一端穿出。就像希腊神话中掌管命运的三女神,用织布机编制着所有人过去、现在、未来的所有命运之线一样,时间织机可以看做时间的“开头”(虽然不是传统意义的端头),而遗留之人所在的城堡就是时间的尽头,就像两个人拽紧线的两端,线才不会分叉散开。从剧中时间线消失时的表现我们也能看得出来,所有一切像是破毛衣一样散成了无数的线头,失去了将这个时间线拽紧的力,整条时间线就这样散开消失了。这就是为什么杀掉遗留之人后时间线就会失去控制导致时间织机过载(也可以理解成遗留之人死后tva群龙无首,没人知道该消除掉哪个支线,怎么消除,于是时间轴开始分叉),而洛基忙前忙后修修补补,发现时间织机过载之后,不过是将所有多余时间线毁灭,回归只有单一时间线的状态,而ob、莫比乌斯、凯西等人都来自于那些时间支线,所以他们除了tva无处可去,一旦离开tva的保护范围就会随着支线一起消失。

在剧中我们可以看到,神圣时间线不是一根,而是无数根时间线拧成一股绳,所有这些时间线中都会发生一样的事情,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平行宇宙”。复联4中众英雄通过量子领域回到过去,之所以并不会产生任何祖父悖论,是因为他们去到的实际上是拥有完全相同历史的“平行宇宙”,那个宇宙中的宝石被借走了,然后他们又把宝石还了回来,所以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不会有很大的差别,复联尽可能减小了对时间轴的影响,所以并没有发生洛基1中所说的“分歧事件(Nexus)”,但平行宇宙中的洛基拿到了宇宙魔方逃走了,这却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原本被押送的洛基逃跑,洛基的养母就不会死。)所以TVA将洛基作为“时间罪犯”逮捕,然后通过时间炸弹消除这个时间线。之所以逮捕洛基而没有把他当场消除,第一是因为tva在抓希尔薇需要洛基的帮助,第二是因为洛基和tva所有的工作人员一样,都是“分歧事件”的制造者,他们的存在造成了分歧的产生,为了将时间线引向唯一的那个结局,他们就绝对不能继续待在时间线上。这也就解答了“时间罪犯都犯了什么罪”这个问题: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罪,他们使得剧情没有朝着遗留之人所规划好的方向发展,使得平行宇宙不再平行,这也是为什么希尔薇说遗留之人是在“剥夺人们的自由意志。”,因为这样的宇宙只有唯一一个结局,所有别的可能性都不该存在,比如你遇到了某种灾难本来必死无疑,但你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了下来,这个时候tva就会过来把你消除,因为你没有走他们定下的剧本。

最后我想梳理一下乍一看很难看懂的这个结局。根据遗留之人和洛基的交流,当时放在洛基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是走原来的结局,希尔薇杀了遗留之人,然后支线爆发过载,时间织机毁掉一切支线回归原状,然而这是希尔薇和洛基都不想看到的,他们希望自由意志可以存在,而不是一切只有单一的宿命论的结局;第二,洛基毁掉时间织机,多元宇宙从此出现并存在,但无数个妄图征服和毁灭一切的康的变体也会开始出现并再次引发曾经的(遗留之人视角的曾经)多元宇宙战争,这个过程将相当残酷且困难重重。但最终,洛基选择了后者,他毁了时间织机,靠自己的双手抓住所有那些因为织机损坏不再流动的死气沉沉的时间线,一步一步走向时间尽头的破碎的王座,然后靠自己的魔力给这些无穷的时间支线赋能。相比遗留之人只维护单一时间线的简单做法,他相当于用自己的身体当做时间织机,将他掌握的无穷无尽的时间能量,转化成魔力再输送给这些无穷的时间支线,让他们可以稳定存在不至于消亡,同时作为故事之神,洛基也可以知晓和掌控所有时间线发生的一切,和改革后的TVA一起,可以看管和守护所有的时间线,使其组成一棵欣欣向荣的多元宇宙之树(真正的世界树?)。简直是漫威宇宙的盘古巨人。

然而这个结局有着相当多的没有解释的问题,洛基为什么能做到当场登神?为什么可以给无穷的时间支线供能?为什么他不受时间辐射影响?(明明希尔薇都变成面条了)……作为漫威宇宙第一次开始认真叙述这么高维存在的首部作品(故事之神比死亡永恒无限这些神明还得高一个维度),我有理由认为所有这些“不解释”都是为了以后的电影布局埋下伏笔,所谓设定是为故事服务的,现在把设定写死了以后的故事反而不好施展手脚。但这并不妨碍我对这个世界观进行一些自己的脑补:

实际上TVA所在的空间应该是非常高维度的存在,毕竟在他们视角看来,无限多元宇宙就是一根根发光的电缆,所以在TVA这个视角下看到的一切实际上是相当抽象的事物的具象化:普通人为什么一接近时间线就会变成面条?因为时间线的维度太高不是三维世界的生物能够触及的,要知道洛基手中握着的每一根辫子里的每一根纤维都是一整个宇宙从开始到消亡的一切,也就是说整个四维的世界在他看来是一维的,这就意味着tva是一片时间之外的时间,空间之外的空间,而洛基的时间溜脱可以在这片“时间之外的时间”中发生,这就意味着他从一开始就骨骼惊奇,和所有那些洛基变体都不同,是注定成为故事之神的存在,而遗留之人也从一开始就清楚这一点,所以让他“掌握时间暂停后再来交流”。可以这样理解,遗留之人是真正的从一开始就知晓一切的人,他可能用某种技术获得了前几次轮回的自己的所有记忆,所以才知道所有剧情的发展,并为洛基成神铺路。当然在漫威宇宙中从来不存在什么绝对的宿命论,所以神圣时间轴才会自发地分叉,因为总有复联那样的时间穿越者会修改既定的历史,时间线也会因为一些随机的事件、人的不同选择而发生分裂(像希尔薇被抓走就因为她生成了女儿身),每个人的选择和努力,都在时时刻刻影响着整个宇宙的走向,就算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改变,也有可能被蝴蝶效应无限扩大,从而产生分歧(nexus)事件。tva看管的时间线,实际上是一条“可能性”线,每一条线就是一个故事,而线的分叉程度则代表故事“有多不可能回归正轨”,这就是为什么洛基和希尔薇的相爱会跨越即将到来的末日,产生一个分离角度超大的极其离谱的支线,我的理解是如果他们在一起,那么不是一个宇宙,而是整个无限多元宇宙,整个TVA的结局都将改写,可能故事之神就无法诞生了。当然还有一个很神奇的问题:tva都能一眼看到时间线尽头了(现实时间对tva而言是一条静态的线),分歧事件的发生依旧有先后顺序,tva员工们的分歧事件一定是先发生的,然后是希尔薇事件,然后才是洛基逃脱事件——所有这些时间轴都随着一个更高维度的时间轴:“tva时间轴”发生着变化,可以说是“高阶时间线”或者“时间线的平方”,而洛基能在这个高阶时间线上进行时间旅行……这才是洛基这部剧最烧脑的部分,普通时间线和高阶时间线同时发展,普通时间线的时间对于tva的高阶时间线没有意义(x5离开tva不久就在神圣时间线上成为了有名的演员),但同时tva的时间平板又有着“不能回到分歧点之前”和“不能回到自己去到神圣时间线之前”这样的设定存在(不然就会有n个自己在神圣时间线上的某一个空间中同时存在而引发大混乱),所以大多数时候普通时间线和高阶时间线上的故事是平行叙述的,这也是很多“看不懂”的地方的由来。看得出编剧已经在竭力控制和避免时间旅行相关题材的逻辑混乱和烧脑,但这种题材天生就烧脑,只能说不能细想。


洛基 第二季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