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9-12-16

雷德怒潮:美国式“逼上梁山”

星期天很偶然地看了vc大能猫推荐的电影《雷德怒潮》（Red），影片简介写得很耸人听闻：三个小混混无缘无故杀死一条14岁的名叫Red的狗，这条狗是一位曾经参与过朝鲜战争的兽医最好的朋友，处于半退隐状态的他决意奋起反击讨回正义，无论使用合法或非法的手段……本以为是一变态老头为死狗抄家灭门疯狂报复的恐怖片，看完以后才发现原来是一部社会影片，讲的是一个美国式的“逼上梁山”的故事。

影片的情节是这样的：一个当过兵的鳏寡老头与一条叫Red的老狗相依为命，十几年前他的老婆和孩子因为一次家庭矛盾而被杀，只剩下这条狗与他为伴。某天老头带着狗到湖边钓鱼，晦气星上门，撞见3个小混混，打头的小杂毛是个坏料，拿着把猎枪本来是打鹿的，看见老头子心眼一转就想持枪抢劫，后来发现没啥油水可捞，气急败坏开枪打死了那条狗之后扬长而去。老头子自然不肯罢休，通过卖枪的店铺查到了小杂毛的家庭住址就找上门去想讨个说法。小杂毛的老子是靠物流发家的暴发户，据说早年贿赂过政府官员，上梁不正下梁歪，也不是个好东西，竟然公开袒护自己的儿子，把老头子打发走了。老头子还是不甘心，找警察投诉，找媒体曝光，都被老杂毛托关系搞黄了，一样都不成功，而且别人也把他当成怪人——为了一条狗兴师动众毫无必要嘛！人老了都会很顽固，尤其是孤老，老头子越想越气，三番五次找小杂毛和老杂毛讨说法，还当街把小杂毛打趴下了。杂毛也不含糊，一把火把老头子开的杂货铺烧个精光，这下老头毛了，把死狗尸首刨出来到杂毛的别墅去控诉，最后事态发展开枪杀人的地步，杂毛家2死1伤（看样子是老杂毛和小杂毛的兄弟死了），老头子肚子中了1枪，未伤要害，很快就痊愈了。因为是小杂毛先开的枪，老头算正当防卫，免于追究刑事责任，1条狗命换2条人命。

这部影片主要讲的并不是一个复仇的主题，而是一种敢于“讨个说法”的精神。这种精神也是西方的传统，18世纪的英国人坐马车，据说有为了计较多一块车钱该不该付而放弃原来的行程和车夫论理的事例。当然，这可以被我们的“爱国者”当做老外小心眼的又一铁证，但是咱们中国人的“大度”，“宽容”，“隐忍”，“以德报怨”又带来了什么呢？拿这部片子和咱们中国林教头的故事对照一下，也很能看出两种文明的不同特性。

故事的开头都很相似，有势力有背景的“衙内”干坏事：一个是打死了老头子相依为命的狗，一个是企图霸占林冲的老婆。事情发生之后，两个主人公都有选择权，是追究下去，还是忍气吞声委曲求全得过且过。美国老头子选择了前者，林冲选择了后者。当然，美国老头一开始并不知道小杂毛的背景，但他即使明白了自己处于弱势的一方，并且亲朋故旧对他的行为都不支持之后，仍然没有改变主意。林冲一开始就清楚衙内的背景，但即使在对方三番五次无理取闹，甚至于加害于他的时候，在鲁智深这样行侠仗义的朋友的强烈支持和帮助之下，他也仍然没有改变主意。真可谓殊途同归啊！然而，很明显，美国老头很主动，林冲却很被动。

接着就是故事的高潮，同样都是由一把火引起的：小杂毛放火烧了老头的杂货铺，陆谦一伙放火烧了草料场，都想置对方于死地。美国老头对此的反应是喷怒，但仍然没有放弃“讨个说法”的良好初衷，无奈对方蛮不讲理动刀动枪，最后不得不开枪自卫，至于致人死命实属过失，没有主观故意性。在这方面有几个细节值得玩味，老头子在开枪以后并未失去理智，在小杂毛中弹倒地屁滚尿流动弹不得的时候还不忘教他如何自救，并且为误杀了杂毛无辜的兄弟而难过。林冲呢，一脚踹开庙门就是一通杀，对陆谦仅有的几句话也是“奸贼，我与你自幼相交，今日倒来害我，怎不干你事！且吃我一刀。”把陆谦上身衣服扯开，把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七窍迸出血来。将心肝提在手里。都是忍无可忍而杀人，结果终究还是不大一样哦。

西方的“法制”，虽不一定直接恩赐人民权利，但却能鼓励人民自己谋求并捍卫权利，所以老头子是勇于“讨个说法”的；中国的“法治”呢，又退一步，不让人民争取权利，只求不要侵害人民已有的福利，甚至连这一点都没有做到位，也无怪乎林冲只能上梁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