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8-11-05

还珠格格:《还珠格格》二十年|琼瑶阿姨也有“小虎队”情结

《如懿传》完结了。最后两集真的有一种“落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怅然。
而《如懿传》中的几位主角，特别是令妃、皇后、五阿哥、容嬷嬷……很多人第一次在电视上知道他们，应该是1998年首播的琼瑶剧《还珠格格》，而一转眼，居然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还珠格格》当年真的是火遍全国。这二十年几乎每个暑假都还要重播，成为大家“有童年”的标配。今年《中餐厅》请来“小燕子”赵薇、“五阿哥”苏有朋，甚至还请了“皇阿玛”张铁林，他们三个人一见面，弹幕就会集体唱起：“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
一部剧集，如何证明自己火？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之后有没有未曾参演的明星跳出来说自己“错过了”？
李安《色，戒》之后，那么多女演员表示自己与王佳芝“擦肩而过”。多年之后，张曼玉还在感恩梅艳芳没能演成《阮玲玉》而成就了她。她说：“其实拿奖的那些作品，一开始都不是找我。”说：“我要谢谢梅艳芳，不然我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可能未来路都不一样了。”
二十年前的《还珠格格》，也是许多演员的事业、人生岔路口。
前段时间大S接受杂志采访，说当年觉得自己招风耳梳旗头不好看，于是拒绝了《还珠格格》。一部剧总会在筹备初期广撒网，给很多明星寄剧本。李冰冰也曾在采访中说：“《还珠格格》的小燕子找过我，《红河谷》的女主角最初是我……不过我不后悔，都是机缘吧，所以也不想……不想说太多。还是看现在的努力吧。”
她们后来都红了，当然都可以说无所谓了……
琼瑶阿姨可是有自己的影视公司的，《还珠格格》最初定下来的演员阵容也都是她的老搭档——小燕子：陈德容，紫薇：蒋勤勤，乾隆：刘德凯……还有祁艳。
据说《还珠格格》是为陈德容量身写作。关于琼瑶被少女陈德容惊艳，签约等她长到十八岁来拍自己爱情戏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吧。1995年，陈德容演了第三部琼瑶剧《一帘幽梦》，这时她才21岁，却已经疲态初现。多年后她承认演琼瑶戏好累，情绪起伏激烈，哭戏又多，“你到后面就没有眼泪了。因为你不是真的把它当成这回事，因为自己整个精气神都投入到里面，所以拍完会累，真的很累，每次拍完都会感觉身体被掏空。”
于是琼瑶阿姨答应给她写一个快乐的角色。
为此，陈德容空出了半年的档期，但琼瑶的剧本一直没有好。半年后，陈德容接拍了电视剧《风中百合》，拍了一半，《还珠格格》宣布开拍。
《一帘幽梦》也就是陈德容最后一部琼瑶戏了，她把自己最美的时光留在了琼瑶剧里，也是她演艺事业最好的时光。之后，陈德容也来内地发展过，并且和当年琼瑶剧的老搭档马景涛合作（《太祖秘史》），却再也不复当年辉煌。
今年，琼瑶阿姨又要宣布重启《还珠格格》项目。有记者去问陈德容会不会参演？她说：“我不会出演，琼瑶阿姨也不会叫我演。”说：“经典永远不要去挑战它，就给观众一个好的经典。”
但当年恐怕琼瑶自己也没有想到《还珠格格》会成为一个经典。
当时，和《还珠格格》同期拍摄的还有另一部琼瑶戏《苍天有泪》，琼瑶称它们为“两个天堂”。大家都知道琼瑶喜好将自己的几部作品打包销售，什么“六个梦”啊，“梅花三弄”啊，“两个永恒”啊……
《还珠格格》的导演是之前与琼瑶完全没有合作的新人孙树培，《苍天有泪》的导演李平则是琼瑶从《哑妻》一直用到《新月格格》的摄影师。
后来孙树培接受采访说：“当时最大的投资都放在《苍天有泪》上了，本来《还珠格格》里张铁林的角色是刘德凯的，到最后角色就被不断调来调去。”
确实，《苍天有泪》的阵容看上去比几乎全部新人的《还珠格格》大牌多了：朱茵、庹宗华、陈昭荣、焦恩俊、陈明真、刘德凯、邓婕……蒋勤勤也最终被安排去演了女主。
蒋勤勤又是一个令琼瑶一见倾心的女演员，琼瑶喜爱到要给她取艺名“水灵”，夸赞她“轻柔似水，灵气逼人”。而且《水灵》也是琼瑶一本书的名字。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苍天有泪》播出后的影响力完全不及《还珠格格》。蒋勤勤后来接受采访时说：“曾经我会去抱怨，我会去说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也不是很差，为什么？我应该大红。但不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好像那个太宿命了，但我真觉得一切都是老天安排的。”
但琼瑶还是心疼蒋勤勤的，到了《还珠格格》第二部，也不能把原班人马换掉，否则观众不买账，琼瑶就给蒋勤勤新写了个角色，还是全剧最美的——香妃。
但那时候蒋勤勤已经开始接拍武侠剧了，她演了张孝正导演的《白发魔女》，并与导演传出绯闻……
于是又错过了。
再到《情深深雨蒙蒙》，琼瑶又力邀蒋勤勤出演可云。后来蒋勤勤接受采访表示自己因为拍摄电影《英雄郑成功》而再一次错过。
直到《还珠格格》拍到第三部，这一部拍摄时，当年籍籍无名的主角们都已经名扬天下，除了尔康仍旧是周杰，几乎所有的角色都换了新演员。蒋勤勤也终于有档期出演了，客串演了江南名妓夏盈盈。这个角色相当于《如懿传》中张予曦演的那个水玲珑。
而这，也是蒋勤勤和琼瑶合作的最后一部剧了。之后她安心在内地拍戏，2000年后的华语影视重心也已经从港台转向内地，在与陈建斌合作《乔家大院》时相恋，今年刚刚为他生下了二胎。
今年的《九州·海上牧云记》中蒋勤勤有出演，有句台词是：“我不过是个没人喜欢，容颜老去的女人。”上了热搜。因为观众纷纷表示不信。“容颜老去蒋勤勤”和“平平无奇古天乐”（《圆月弯刀》）“毫不起眼焦恩俊”（《小李飞刀》）“那么平凡迪丽热巴”（《漂亮的李慧珍》）成为电视剧中最不令人信服的四句台词。
祁艳也是琼瑶在内地发掘的美女，她也有一张颇为古典的面孔。她当年错过《还珠格格》的角色不知道是不是塞娅公主，毕竟她之前在琼瑶剧《新月格格》中出演的就是赛雅格格。
她后来又去演了《霍元甲》中的绮云格格，这些年已经退出娱乐圈了。
后来，《还珠格格》火了，琼瑶曾写过一篇文章谈及拍摄的幕后花絮，有多么艰苦。虽然导演孙树培多年后还在“埋怨”说，《还珠格格》拍摄的时候，琼瑶甚至一次都没来内地探过班，直到火到拍续集，她才亲自到剧组视察来了。
在那篇幕后花絮里，琼瑶写道：“刚刚开拍，不知怎的，演员一直出问题，剧组每天都在换演员。首先，饰演纪晓岚的大陆演员，拍了两天戏，因故被换了下来。接著，饰演容嬷嬷的演员，因为身体违和，又换了李明启老师。”是的，我们当年害怕、后来喜欢的容嬷嬷最初也不是李明启老师饰演，这个得到了饰演尔康妈妈、同时也是负责选角的副导演刘芳的证实，李明启老师就是她后来找来的。她还选了周杰演尔康，据说之前选过20个尔康都被“毙”了，刘芳说：“我挑丈夫都没这么细心。”
琼瑶阿姨还写说：“第一次我们内定的演员，是赵薇演紫薇，演小燕子的女演员，我希望她本身有一点拳脚工夫，免得用替身穿帮，所以定了一个有打戏经验的新人。谁知，这位新人在《还珠格格》开拍前一周，接了一部电影，通知我们她要‘延期报到’，我们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临时决定重新安排角色。这时，我想到公司里的新人林心如。”
这个“延期报到”被退的演员后来自己出来承认了，就是李婷宜。
李婷宜的起点很高，当年是“龙女郎”，和成龙合作了电影《一个好人》。而令她错过《还珠格格》的就是之后继续留在香港拍的电影《老鼠龙之猛龙过港》。
《还珠格格》火了后，李婷宜在上综艺节目《麻辣天后宫》时说起当年错过小燕子，表示是遭到当时的代理经纪人设计陷害，才做出了“档期相撞自愿退出”的假象。并且在接受采访时说：“拍不成《还珠格格》，是我一生的遗憾！”
其实都是利益权衡：一部香港电影，一部内地与台湾合拍的电视剧……只不过大家都最终要为自己的抉择买单。
2000年后香港电影也渐渐式微了，香港影人都纷纷转向内地发展。李婷宜后来比较有名的角色是在《少年英雄方世玉》中演女主角，这部剧的女配角后来大火了——演她丫鬟的谢娜。
李婷宜再和《还珠格格》扯上关系，是在赵薇和叶茂青分手后，李婷宜曾与叶茂青交往。当然现在两人也早就分手了，2016年，李婷宜为商人男友未婚先孕生下儿子。
因为李婷宜的退出，赵薇从紫薇变成小燕子。现在大家都带着小燕子的角色光环看赵薇了，觉得他古灵精怪，就是小燕子本燕，其实当年在《还珠格格》之前，赵薇刚演了电视剧《姐姐妹妹闯北京》，剧中角色叫白小雪，柔弱而惹人怜惜。琼瑶当初是指望她一双大眼睛演哭戏打动观众的。
《还珠格格》确实改变了赵薇的人生。她几乎是一飞冲天而红，当年，就连最偏远的农村，洗脸盆上印的也是她的头像。毫不夸张地说，她才是真正的“国民闺女”。
出演小燕子时，赵薇还是北京电影学院的学生，据说写给她的信收发室要用麻袋装。也连带引发了学生们考电影学院的热潮。《还珠格格》之后，赵薇片约纷沓至来，开始出唱片、跃上大银幕演电影……和刘德华、周星驰、梁朝伟、王菲搭档，都是最好的资源。很快与章子怡、周迅、徐静蕾位列“四小花旦”。
这个角色的红利甚至让她几乎吃到了今天。就算她后来为了演电影罢演《财神到》得罪了张国立；章子怡不过是海报被泼墨，她可是结结实实在台上被人泼粪；很多电影被质疑演技……一系列负面新闻。但观众仿佛都还能为了小燕子而原谅她，喜欢她。
紫薇一角落在了当年的新人林心如身上，但她又差点被换掉。据琼瑶说：“等到《还珠格格1》开拍之后，就那么巧，她演出的一部时装戏，在友台播出。收视率惨败不说，她在戏中的表现也不太好。因为完全没有化装，又是赶工出来的，扮相也不出色。这部戏一播出，我就接到关切的电话，问我：‘林心如真的能胜任紫薇这个角色吗？我们尊重你的眼光，但是，你能不能看一看她的戏？’”
这部时装戏就是《真爱一世情》，男女主角是当时刚凭借琼瑶剧《一帘幽梦》大火的萧蔷、林瑞阳。林心如演的角色前期比较土，刻意扮丑，特别又是站在艳光正盛的“台湾第一美女萧蔷”的身边……
还有个原因是林心如毕竟是新人，哭戏不行，台词讲得又被演对手戏的、科班出身的周杰衬得黯淡。周杰可是个当年剧组唯一一个敢为了台词和琼瑶争执的演员。“窝心”在台湾和内地的意思完全相反，周杰坚持自己才是对的。琼瑶是个拍戏不准演员改台词的编剧，于是，“我们决定拍摄第二部的时候，我会先飞北京，和周杰沟通。总算，在第二部里，周杰不再改词了。不过，我以后，也不敢用‘窝心’两个字了。”
看了林心如的戏后，琼瑶阿姨一个电话打到剧组，要求导演孙树培停拍紫薇的戏份。当时据说连林心如回台湾的机票都订好了，孙树培后来回忆说，赵薇得知后还以东道主的身份请林心如吃了一顿烤鸭践行。
关于林心如后来如何继续出演了紫薇，导演和编剧有两个不同的版本。导演孙树培表示，是自己力劝琼瑶才继续决定试一试林心如。但琼瑶在文章中表示，是林心如的经纪人在琼瑶面前“哭得唏哩哗啦，我也跟着落泪了。想想，不过是一部戏嘛，就算赌输了，不过是输掉一部戏，总比毁掉一个心如好。我终于下了决心，说：‘算了！她演下去，后果我来扛吧！’ ”在琼瑶阿姨的世界中，总有眼泪和真情。
据说，当年苏有朋出演《还珠格格》，其实是陈志朋推荐的。而其实，琼瑶阿姨还曾经想在剧中让“小虎队”三人合体，邀请吴奇隆演尔康。
“小虎队”解散后，苏有朋、吴奇隆与金城武、林志颖又被称为了“台湾四小天王”，1995年“四小天王”还合拍了电影《号角响起》。
但“乖乖虎”苏有朋和那些年岁渐长的“玉女”一样，尴尬地开始面临娱乐圈的转型。1996年，苏有朋接演了文艺情色片《情色》，电影根据严歌苓小说《无非男女》改编。但显然苏有朋这一步转型步子跨得有点大，片子既不叫好也不叫座，于是，他的处境更加尴尬了，前路更茫然了。
而同样是1996年，单飞后的陈志朋发表第三张个人专辑《情茧》，销量达到了白金。
有一个从孙树培那里流传出来的说法，《还珠格格》原本的剧本和现在是大相径庭的。琼瑶的女主角并不是小燕子，戏份是集中在她一向拿手的哭哭啼啼的紫薇身上的。是孙树培坚持要让小燕子成为女主角，于是原本的男配角、苏有朋演的永琪也就成了男主角。而陈志朋演的尔康弟弟尔泰自然成了男配角的男配角……
《还珠格格》播出之后的事情大家就都知晓了，苏有朋与赵薇成了“国民CP”，大火。而陈志朋……赵薇当年罢演的那部张国立的《财神到》，赵薇原本要演财神身边的“宝妹”，而演“招哥”的就是陈志朋。
陈志朋后来接受采访谈及《还珠格格》，说吴奇隆没有演成尔康，“心里很不舒服，也没红到。是后来到四爷（《步步惊心》）的时候才翻红嘛，他不是还开玩笑嘛：‘我不用去做那些阿哥，我直接做你们上面的人就好了。就变雍正。’”
其实吴奇隆当年没演《还珠格格》除了爱美不想剃光头——《步步惊心》的四爷原本也是钟汉良演，后来是他推掉后，导演李国立几次三番邀请吴奇隆，并且表示“我会找全香港做假发做得最好的师傅，送他两顶假发，他才开心地同意。”还有一个原因是当年他正服兵役。
吴奇隆出道时由于运动伤害造成右肩习惯性脱臼，几次兵役体检都判定为不合格。但作为公众人物，他在银幕上挥刀弄枪，现实里却不服兵役还是让很多年轻人不满，甚至引发台湾大学生上书。于是一直复检，没有定论，就拖着。吴奇隆为此推了很多演出，除了《还珠格格》，还有王家卫的《重庆森林》《堕落天使》，毕竟墨镜王拍戏拖沓是出了名的。
1997年2月12日，吴奇隆以27岁高龄接到兵单，2月17日应征入伍。后来在部队中又几次手臂脱臼，还曾去医院开刀手术。1998年9月22日，收到通知判定为身体不合格，退役。
尔康这个角色还找过黄海冰。现在的黄海冰已经是演毛泽东的特型演员了，但当年他可是内地荧屏上少有的古装美男，《武林外史》的沈浪是多少80后女生心中的朱砂痣啊。
黄海冰拒绝《还珠格格》是因为他选择了另一部清宫剧《日落紫禁城》。都说了，包括琼瑶自己都没想到《还珠格格》会火成后来那样。《日落紫禁城》的导演是拍摄《大宅门》的郭宝昌，主演有斯琴高娃、雷恪生、刘若英、蒋雯丽……你说说如果你是演员，当年的你会选演哪一部？
那时候的黄海冰不会知道，像《日落紫禁城》这样的清宫正剧真的“日落”了，在之后至少十年甚至更加久远的时间中，受《还珠格格》影响的、卡通一样的清宫剧占据了我们的荧屏。
（我们的小小花园，你要不要来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