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波

环形物语充满了普通人手握的各种世界开关,比如时间停止机,但是把爱情弄得时间里外不是人,时间之外是纵欲享乐和慢慢厌倦,回到时间之内看起来是热恋者立刻彼此嫌恶,又比如Hello生命预测球,死亡临近,就是年龄没有回声了。

所以每一集里或许重现的人物,在一个此刻特定的维度里,根本也不关心同一个小镇上的其他集里的故事(尽管都在同一个乡镇企业工作,尽管甚至是一家人,尽管甚至是不同时刻的自己),他们没有恒常世界,没有地球只有一个的观念,没有人类总只是这一群人的观念。这也是思考和冥想的区别,冥想所及其实非常短促,比三观要短小多了,就像生命里任何一个孤立事件,不足于外人道的痛苦就是堪称外星人的痛苦,但立刻开启了另一个世界。是啊,我们时时刻刻其实都在想什么?

冥想或许即陀思妥耶夫斯基所说的普通人民的沉思,陀思妥耶夫斯基写过:“画家克拉姆斯科伊有一幅非同寻常的画作《沉思者》,描绘了冬天的森林,在森林中,他独自一人站在马路上,最深的孤独,穿着破烂的长衫和韧皮鞋的小流浪农民。 他站起来好像自己陷入了沉思,但他没有思考,他正在'考虑'某件事……人民中间有很多这样的沉思者。”

之前我写过第一集的感受——环形物语第一集既催眠,半梦半醒却能坚持看完,过去的我和现在的我,相逢却又是人生的岔路,彼此心领神会,几乎同时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甚至觉得,如果真有时间旅行,我们难道还会继续依赖他人? 以过去的自己为祖先,以未来的自己为世俗抚养人。但更进一步,为什么会出现过去之我与现在之我的中断,是因为甚至我们都不需要依赖自己,当我们冥想,我们也是中断了自己,中断了对自己的心领神会,漫游在隔阂中,以自己的陌生而为冬虫夏草之朝生暮死之食。

感动的是小女孩发狠地嘶吼着扔出陨铁,陨铁却悬在半空。陨铁才是写作的归宿,不是漫长的角力。是为轻。这种游戏可以取代室内高尔夫球,或者能随着标枪半径延展的体育馆。房间吸收了我宅成宇宙的恨。看书变成了想象书,砍树变成了生活在滚木的间隙里。在环形幽闭中,唯一等诗意,等诗歌溢出,就充满了给人类的礼物。诗意即对自我的溢出即他者,最能坐在椅子上把自己提起来。 是为轻。

当我写,环形物语第一集既催眠,半梦半醒却能坚持看完,描述的又即是我在观看人们冥想而非思考,描述的是观看人们冥想时我的冥想态。


环形物语的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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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頭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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