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09-09

道熙呀:细细的坚韧缠绵的空气

有一天在b站上刷到了一条混剪，是从看超感猎杀就开始喜欢的裴斗娜小姐姐和一个小女孩的故事。昨天晚上翻出了片子，慢慢的看完了。
《道熙呀》用极其细腻的笔调描述着一种淡淡的氛围，像是一种青色雾化在了空气中，包裹着每一个在呼吸的毛孔。没有激烈的对立，没有锋芒必露，却褪去了很多顽固的外壳，让一切都暴露在这种缠绵里。
可以说这种缠绵是一种包容的思辨，为每一种声音之间留下了距离，又为每一种状态留足了人性的合理性。她没有直接的进行批判的叙述，而是将一切都以近乎真实的状态展现在眼前。像是抛出，而不是驱使。每一个人都有着丰富的形象和状态，都处在一种对人性的包容与探讨里。
所长用善良和正直包裹，做为“从东京来的矿泉水”的外壳。而内心的挣扎却是烧酒，在别人的眼里是无法看到的透明色。道熙在复杂的家庭环境中长大，而奶奶的死、养父的入狱、对所长的依恋又是如此的令人怜惜，同时也令人畏惧。她的对占有的渴望，对爱的需求近乎畸形，而孩童的无助与弱小又已然暴露。养父对劳工百般压榨，却又以此在支持着小村的发展；他酒后虐待儿童，但在道熙最后的“吸引”下却没有越界。还有奶奶的放荡、护子、对家暴的无视；警员对同性的歧视和对正义的追求……
片子没有给出很明确的答案，甚至为了保持这种思辨的空间而省略了很多问题的答案。奶奶的意外身亡和道熙的关系？所长对道熙的情感？若这些问题都被完全说明，每一个角色或许就会被贴上标签，她们的目的也更加明确。观众也更加容易在讨论中忘记人性的东西，把人固化为“好人”或是“坏人”的模块。影片这样的处理倒是拉近了影片与生活的距离，毕竟现实中的人很少有十恶不赦，也很少有十全十美。
对同性之间爱意的描绘也是我很喜欢的一个点。很多对同性关系的电影描写都会侧重于性的描述，缺少的了爱的描述，又或是仿照异性之爱的“男女”结构来讲述。但《道熙呀》没有这样做，没有将一个人设定为“偏男性的爱”，另一个设定为“偏女性的爱”，而是着实的直接的去描述那种爱意，不是类比一种设定。这里不得不夸赞裴斗娜的演技，她对爱的表达和诠释真的很棒，从她眼睛里投射出来缠绵的真是让整片空气都裹上了爱的情感。
性在影片中的运用也十分的微妙，性和爱在这里并没有被割裂开来。虽然整部片子没有直接的对性爱的描写，但是那种试探着的对爱的渴望，不敢完全表达的朦胧却着实的恰到好处。片子很多的时候都有留白，这些留白不仅带给我时间概念上的慢与青涩，同时也带给我物理上的距离，心理上的距离。是一团雾气，爱只能通过雾气朦胧的折射，而接受的人也会因为这种朦胧而犹豫、而延时。朦朦胧胧之间只能互相猜测，旁观的观众也只能透过这样的雾气去猜想。所长对前女友的道别，是放不下的过去还是现实的被迫；所长对道熙的爱，到底是出于母性与正义的关怀，还是透杂了更多的爱情；道熙对所长，是对母爱的渴望，还是青春中爱情的朦胧？
片子没有给出任何一个爱明确的答复，没有一个表白或是一个承诺。这却是一种动人的真实。在爱中，没有人能说的明白到底是怎样一个逻辑。而不刻意的对爱情、亲情、友情进行区分也很戳我的点。在我的价值观中，我也认为这些爱从来都是一种东西，可能有一些区分，但也只是一件物品的不同部分，而不是割裂的个体。相互融合的灰色区域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人性化的东西。
片子细节的处理也实在是恰到好处。刚打开片子就被一种宁静和忧伤的声音震动到了。细腻的现场收音，把很多生活中的动人都带到了片子里。水的声音、下雨的声音、蝉鸣、踱步、风扇、吞咽、呼吸，都处理的十分细腻，给片子的情感做了很好的衬托，也将夏天的背景在无意之中交代的明明白白。
还有多处的象征，隐喻，给这个非常现实的影片了几分诗的气息。开篇的车行雨过天晴，与片尾的雨相呼应；道熙玩青蛙一方面是对角色的暗示，又同时引出了所长与她的第一次相遇；几次出现的牛奶和烧酒，都做为暗线埋在了剧情的行进里。没有过度的强调或者生硬的植入让剧情尴尬，又让观众感觉到有些东西在里面。整个剧情也基本流畅，挑不出什么逻辑的毛病，也没有给人捏造的做作感，不是为了人物发展而写剧情，也不是为了故意让情节跌宕而造一个事件。
网上也有很多关于道熙的人物性格的讨论，我觉得导演的目的也就在于此，像我前文所说的“缠绵是一种包容的思辨”。个人对道熙还是比较能理解的，虽然她对爱的价值观又些病态，但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也不能说是她的问题。她这样的尝试去爱反而是一种勇敢的表现，只有她能打开自己，才有可能有更加健康的爱的价值观。还有关于所长和道熙的情感，因为我认为爱情亲情友情本就不是割裂的，她们在的应该也就是一个融合的灰色区域，希望她们也能在今后的生活里找到合适的相处方式。
文末一定要说，“道熙呀”这个名字我真是太喜欢了。和全片的基调完美契合，充满着爱意又可以有多种的解读方式。
把生活的真实揉碎写成诗，大概是最能震动我的艺术了吧。
同一种频率的声音总能引起共鸣。